柳月颜望着贺云霄的背影，笑得狡黠：“瞧瞧，南平的将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是个人才。”

前世的仇，便算是报了。

闻言，连青黛都有些同情贺云霄了：“郡主，您可别再戏弄贺将军了。”

“无妨，贺将军心胸宽广，断不会同我这个刚及笄的小丫头计较。”柳月颜款款起身，“走吧，回去歇着。”

白云霁眼睁睁地看着柳月颜越走越远，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泄气地坐下了。

白云司整天说他这个未婚妻乖巧善良、正直率真，可善良的人会对他凄惨的命运麻木不仁吗？正直的人会对他所遭遇的不公无动于衷吗？

她分明就是个铁石心肠且诡计多端的女人，白云司不会是被骗了吧？

白云霁锤了锤额头。

铁石心肠也好，诡计多端也罢，她是东云王的掌上明珠，是让俞氏畏惧三分的人物，更是日后的南平王妃，只要博取她的同情，得她一二照拂，他在王宫里的日子必定大有不同。

可现在别说是同情了，他怕是连个好的第一印象都没给对方留下。

这边白云霁千愁万绪，那边柳月颜也是心烦意乱。

“青黛，我瞧县衙里有一个小酒窖，里边藏着一壶九霞觞，去给我取来。”

青黛愣住：“郡主，您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

她家郡主只要心情不好就想喝酒，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借酒消愁。

“去取便是。”柳月颜往榻上一倒，闭上眼睛不欲多言。

她跟青黛从小一起长大，以前不管什么事她都可以跟青黛说，可重生这等荒谬的事让她怎么说？

等青黛把酒取来，柳月颜就将人赶出屋外，关上门喝闷酒，直到次日清早，房门被人敲响。

“我又没锁门，你直接进……”不耐烦地拉开房门，柳月颜就看到了一身粗布衣裳的白云霁，脑子还没转，嘴就先出了声，“阿霁？”

先是见到柳月颜初醒时海棠醉日般冶丽的容貌，后又听得一声亲昵温软的“阿霁”，才十三岁的白云霁哪见过这种阵仗？当即整张脸都红透了，慌乱地背过身去。

“我、小人不知道郡主您还没起……小人是来给郡主送早膳的，我……”

柳月颜后知后觉，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怎么是你来送早膳？本郡主的婢女呢？”柳月颜背抵着门，一脸懊恼。

“没、小人没见着青黛姐姐去厨房拿早膳，才想着给郡主送过来。”白云霁仍是心如擂鼓，无法平复。

“你把早膳放在门口吧。”

“是！”

白云霁把早膳往地上一放，拔腿就跑，刚跑到院子里，就撞见了青黛。

见白云霁一脸慌张，还有几分心虚，青黛狐疑地把人拦住：“霁公子来找我家郡主？”

“小人、小人来给郡主送早膳。”

白云霁明明说的是实话，可配上他此时的表情，就很像是说谎。

青黛的狐疑更甚：“为郡主准备早膳这种事，霁公子只需派下人来通知奴婢，奴婢自会料理，霁公子怎么亲自送过来了？”

白云霁咧嘴憨笑：“用不着那么麻烦，小人在宫里日日伺候王爷，这些事都做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