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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

我相公给我下毒被发现,我刚写好和离书,他就冲过来撕了。

讥讽道:“今天是我要休了你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漫天纸屑,我平静的看着这个靠着我做上官,毒害我未果的男人,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颠倒黑白。

吴敬之铺开一张纸,甩甩袖口,点墨提笔,一副文人该有的倜傥,难怪相府小姐被他迷得昏了头脑。

休书被他甩到我脸上,我看都没看学着他的样子撕得稀碎。

负手而立的吴敬之气得脸都白了,骂着“无知妇人”拂袖而去。

“知夏,上奶茶,要庄子上新送来的牛乳做的。”

我心情大好,知夏急得团团转:“小姐,你这样外面会怎么说你。”

“谁赢舆论向谁。”

“那小姐准备怎么赢,要不奴婢帮您……”她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噗”我一口奶茶喷出,这小丫头都是跟谁学得,肯定是顾楚言那厮了。

“别一天跟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用帕子沾沾嘴角,警告她。

知夏撅了噘嘴:“那您干嘛不签了休书。”

我看向半合的窗户,才一月,太阳已经热得发烫:“错的又不是我,为何要休书,我让吴家怎么把我娶进门,就怎么送出去。”

知夏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没结过婚。

她一脸懵,我好心解释:“不出月余,他会求着我和离,你去看看哪家卖庄子和田地,多买点。”

“啊?”

虽然她没有理解,还是乖乖去了。

据可靠消息,下个月即大选,若相府女儿还没嫁出去,便要入宫,人人都知道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送进去非但无法飞黄腾达反而惹一身骚。

我等得了,相府等不了。

我亲手倒了两杯茶,独自拿起一杯品着,一个人影闯了进来,是吴敬之的母亲,我的好婆婆。

她穿着上好的绸缎衣衫,头戴金簪,整个人闪闪发光,衬得她黢黑的脸更黯淡了。

一进门,便叉着腰骂我:“你这扫把星,为什么要挡我儿的路。”

婆婆说话就直白很多,不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她一个农妇肚子里想要挤也挤不出几滴墨水。

说来我这婆婆也是人中龙凤,一个寡妇不但拉扯大了儿子,还帮着儿子去了妻,更是趁着我的东风当上了官家老太君。

当时我穿越到这个朝代,成为一个孤女,因为在现代时就是社畜,来这里只想发家致富后躺平。

经过摆摊、开店后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可是在这个朝代15岁未嫁人便不可抛头露面,我也不想学着穿越者们在后宫斗得你死我活,毕竟我也没那个脑子。

所以当吴敬之前来求娶时我便应了,一是方便继续赚钱,二是吴敬之皮相不错且是村里少有的读书人,他要科举,我可以以此为借口避免圆房。

毕竟我才15岁啊,放现在还是个初中生,身体还未发育完全,万一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因为生孩子死了,我找谁哭去。

为了回报他给我庇护,一概家用全我全出了,只为让他安心科举。

但是好像我拿的剧本跟别人不一样,吴敬之虽然算是四里八乡的佼佼者,可考了两年仍是个秀才。

彼时,我的火锅店已经开到京城,赚得盆满钵满。

赚钱了,就会引来一些人眼红,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找事儿,京城势力盘根错节,吃了好几次大亏。

恰巧天吴敬之与同窗喝酒回来,拉着我问能否为他捐个官。

我同意了。

那晚他拉着我的手,红着眼说这辈子都不会负我。

我突然觉得就这么生活下去也挺好,相公搞权,我躺平,甚好。

婆婆一杯喝完茶,将茶杯摔在地下。

思绪拉回,看着她端坐在上,我反讥:“你忘了你儿子如何升官的不成?”

富贵养人,她倒不慌,扫了眼我的肚子:“别忘了你嫁入吴家三年,还未生下一儿半女,一个农女我们已够仁至义尽。”

哈哈,若不是他们母子下毒手段拙劣,被我发现,此刻她和儿子怕是正大张旗鼓准备迎娶新妇。

这人呐,就怕念叨,这不,新妇上门了。

丞相夫人吊着三角眼,头扬得高高的,在我房间落座,真当我是死了不成。

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与她有五分相像,同样的……嫩牛五方,突然有点同情吴敬之是怎么回事儿。

那女子站在丞相夫人身后,瞪大眼,指着我:“她怎么还在这?”

我看着婆母脸色大变,勾了勾唇角:“我是吴家妇,不在这里应在哪呢?倒是想问问这位小姐,为何在此?”

到底年轻,即使跋扈,也憋得满脸通红,只是一个劲道:“你,你,你……”

“聘者为妻,奔着为妾,吴大人年轻有为,少不得莺莺燕燕巴巴上赶着来。”

这话说得很严重,并且表明她已经查过我的底细,知我只是一介孤女,可惜她没搞清楚到底是吴敬之年轻有为还是贪功妄上。

婆母连忙倒茶斟水,表示赞同:“她一个农女,我看她可怜收留她,谁知这般不要脸皮。”

丞相夫人瞪了婆母一眼,婆母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丞相夫人并未喝茶,站起身悠然离去,只是留下一句:“小家小户果然上不得台面,大户人家对这种爬床的丫头都一条白绫了解了,三日之内若不能清理干净,我和相爷要好好考虑考虑。”

我拍拍手:“好手段。”

难怪我那窝囊婆婆和相公能想到下毒的方法。

婆母白着脸拂袖而去,应是找吴敬之商量对策。

知夏满头大汗回来时,我正拿着账本核对。

“小姐,最近好多卖田的,我买了100亩上好的田,都是连成一片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去年干旱本就粮食前收,今年看来又是旱年。

我拿起账本,对着知夏说:“知夏,走。”

“去哪?”

“去找王掌柜。”

四季酒楼包间内。

王掌柜看我到来惊喜道:“娘子可是又有了新菜色?”

“没”

“那可是上次为您寻来的番种能做出新菜色?”

“这次来是请王掌柜顾楚言请来,我有要事相商。”

看我说得严肃,王掌柜匆匆而去,没一会儿顾楚言便摇着扇子来了。

扇柄乌黑光亮,似玉似骨,一看就造价不菲。

顾楚言一个眼神,王掌柜便识趣的退出,不忘叫走知夏,带上了门。

“蒋小姐请再下来所谓何事?”他笑得温和,若不是和他合作这么久深知这厮的腹黑,差点以为他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我将账本推到他身前,点点账本:“顾公子,我急需银子,想要退出晏晏火锅店的股份。”

顾楚言未接账本,眯着眼打量我,良久后忽轻笑了声:“若是遇到困难我可借银子给蒋小姐,出息比钱庄低个一成。”

我抬头看他举起的一根食指,骨节分明,线条利落,细细思考他在谋划什么。

“虽我是女子,可也知人情难还,顾公子的心意笑笑心领了。”

顾楚言捡起桌上的骨扇,打开,轻摇:“对顾某而言,最值钱的是蒋小姐这个人。”

虽知他说得是我那些来自现代的点子,可这话落在耳中还是有些暧昧。

我仔细打量顾楚言,身上穿得是十两金子一匹的云锦,腰间系着通体无暇的玉佩,早猜他身份不简单,却未曾深思,毕竟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如今卖出晏晏火锅的股份一来是需要大量银子,二来是与吴敬之和离后,我无权无势必然成为其他人眼中之钉。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可若顾楚言权势滔天,能与相比抗衡呢?

“实不相瞒,小女子得罪了相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拿着银子回去种地,只是可惜刚研制出的新品要埋没了。”

我话说得很明白,若顾楚言能够与相府抗衡,我可助他赚更多的银子。

他用扇子轻敲桌面,每一声都和我心跳契合:“区区相府,不足挂齿,蒋小姐大可直接与在下说说新品的事儿。”

好大的口气,区区相府。

莫非他是皇家的人?可皇姓为晏,不是顾。

顾楚言,顾楚言……晏楚顾?!靠!

我拱拱手:“小女子眼拙,给楚王见礼了。”

“说说新品的事儿吧,有本王在无人奈你何。”

放心后,我将美容院护肤品的想法和投入悉数说出,楚王大手一挥让王掌柜给了我十万两银子并一座京都四进的院子地契去筹备。

回府路上,我拿着十万两银票和地契发呆,前期投入只需一万两,楚王却给了我十万两,哎,这人情欠定了。

知夏接过地契反复看,惊讶道:“小姐,这院子可是买不到的好位置。”

这话没错,京城权贵众多,在先皇时期宅院已经不够住,后来的京官多是在京郊买的府邸,那些抄家的权贵府邸只能由皇上赏赐。

作为太后最小的外孙,皇上唯一的嫡亲侄子,楚王要宅子送人也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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